一、离身认知观下生命意义感研究与教育实践的困境
第一代认知科学产生于20世纪50 年代末,其主旨是“离身认知”,认为人的认知是按一定的形式运算法则对符号进行表征计算的过程,身体在认知活动并不起作用,这意味着心智是离身的,身心是二元的,构成了离身认知的理论基石。但是随着哲学、认知语言学、认知神经科学和人工智能等学科的研究发现,人的身体在认知中起核心作用,远远不仅是一种认知机制的输出工具那么简单,从而对离身认知观产生质疑。这些研究使认知心理学向后认知主义转变,在这场变革中,具身认知成为了认知心理学研究的新取向。而沉陷于离身认知视域中,当代生命意义感的理论研究与实践干预也呈现出某种先天不足的缺陷。
首先,离身性的生命意义感理论研究存在诸多争鸣,过分注重探寻其一般生成机制。在离身认知背景中,生命意义感的相关心理学研究开始蜕去哲学色彩,于20世纪60年代开始,研究者主要从其内涵、功能、培养策略、生命意义源以及跨文化等方面展开研究[7][8],目前关于生命意义感形成的理论模型主要有:寻找意义模型、应对与成长模型、整合模型、双系统模型、五“A”模型和层次模型等[9],这些模型均遵循离身认知观,对人的高级认知活动---生命意义感的发生、发展进行表征加工的研究,却忽略了身体在认知形成中的关键作用;由此,当研究中缺乏对身体的重视,也就意味着身体主体与客观外部世界的相互联结可能被完全悬置,对客观世界的感知觉经验无法再接收,这致使其认知研究的建构沦为空中楼阁,缺乏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