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对人自身的探索方法上,我们已经从过去的单一路径和视角转向两元对立,又由两元对立转向学科综合,即人们逐渐跨越了物质与精神、生物学与心理学、哲学与生物学、心理学与文学之间的鸿沟,将对哲学、心理学与文学的研究与对自然科学的研究结合了起来。我们有许多理由相信,文学研究与融合哲学、心理学及生物学最新研究成果的文学进化心理学时代已然来临。
文学与生物学是一对天然的盟友。这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然而如果探索一下“知识之树”的话,我们就会自然而然地得出这一结论。倘若我们把知识比为一棵参天大树的话,那么物理学就是所有科学的基础,是树干;化学则是物理学的分支,因为一切的化学反应都是基于物理学的原子物理属性;生物学又是化学的分支,因为组成生物体的分子是基于化学反应的规则基础之上;文学又是生物学的分支,因为一切文学形象是由具有生物学意义的人所刻画的。可以说,文学或许是“知识之树”可以延伸的末梢,也可以说,是一切学科最为复杂的学科,因为它不仅探究自然的人,而且探究文学作品中虚拟的人,或者说,它什么也不是,所以它什么都是。这一“知识之树”论或许能够为文学界提供一种前景广阔、等待合作的尚未被有效开发的疆域,同时又提供一条可选的科学与文学协调互释的逻辑通道。虽然这种跨学科的结盟之路充满荆棘,正遭受着缺乏一种可行的“解释超理论”之苦,许多批评家还不知道是否或怎样涉入诸如文学是如何与人的本性相关联等“玄学”领域,但其前景是不可估量的。其可重复性和有效性不像传统文学研究那样从一开始就可能充满认知不可知性和具有先入之见的认知相对性,而是借助经过试验与论证的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研究成果,其可靠性与普适性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