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从感性到理性,从浪漫主义到现代主义。
青年时的冯至无疑是个维特式的浪漫派,容易把诗看作是情感,要有德谟克利特式的“心灵的火焰”,然而越大的幻想与激情之下必然伴随的是难以挥去的孤独与寂寞。因此,《昨日之歌》的风格多是幽婉深情和细腻柔软,这自然跟他早年“喜读晚唐五代那动荡不安的诗词和西方浪漫主义的作品”[6]242是离不开的。《宴席上》叙事与抒情糅合,讲了一个因“愁苦了他的青春”,等到她回心转意时,而“他已经做了僧人”的两颗心错过的悲剧爱情故事。而《风夜》中建筑美与音乐般的节奏更是充满了动人的情愫,在一个有风的秋夜,想起一年前“昏黄的城里”,如今在秋星下,不堪那“一闪,两闪,三闪”的星焰,深深的寂寞跃于纸表。《北游》更像是过渡性诗作,比起《昨日之歌》算是转了一个小弯。诗人以哈尔滨这座城市为形状展示了诸多现代文明的诟病与污浊,先验式的提出了个体存在、生死选择、自我认同等存在主义色彩的命题。四十年代冯至辗转到西南联大教书,在昆明的这个时期,冯至彻底摆脱了诗是情感的观点转换到里尔克的“诗是经验”[11]331论,在里尔克和歌德的影响下,写出了一部体验人生的哲理之作。如果说《昨日之歌》是感性的,那么《十四行集》就是理性的,袁可嘉先生曾不无赞誉说:“《十四行集》是一面中国现代主义胜利的旗帜,高高飘扬在春城五彩缤纷的天空。”[4]187《十四行集》中有对人生与自然紧密结合的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