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要穷疯了。在当时我在的时候,小孩子就两条出路——要么当兵、吃军饷;要么种地、做农民。至于文化是什么,知识是什么,没人懂。说来悲哀,有些人地头不好,就从小跟着父母种地,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到死了还钉在土地上。
我们家在那种地方还算是个“大户人家”,父亲年轻时力壮,听说一个人能扳动一头牛,当时村里新盖房子,四个人才能抬动的顶梁柱,他一个人就轻轻松松抬走了,从来不求别人回报什么。靠着这健康的身体与勤劳,父亲一个人干出了全村最大的地,当时问母亲,怎么跟父亲好上的,她说。
说起来村里头的学校,更像是个大草包。我们管它叫“草房子”,顾名思义,就是收割时剩下的稻杆和芦苇搭出来的房子。草房子有个窗户,专门透光用的,一所学校总共就一间教室,五个学生和一位老师。老师教所有课程。虽然地方破,但还好老师尽责,我的计算和拼音都是从这里学来的。五个学生,平时上课也不多认真,下课了就去泥坑里挖泥鳅或者去小河旁玩水,小时候的时光,草房子里是最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