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豕、彘、豬在岐山方言中的音韵考
根据以上对豕彘豬的字源和使用变迁的考察,笔者有一大胆的结论,即,虽然书面语中经历了豕彘豬的变化,但自古至今,岐山人都将现在称之为猪的动物叫做zhi。
1.关于豕读做zhi的猜想与论证
豕字是猪家族的基本字根,至迟创造于殷商。殷商时期中国的国家政治中心在河南一带,而作为西北边陲的陕西岐山周原一带生活的先周居民,很有可能将shi音读转为zhi音。Zhi音成为殷商时期岐山周原的方言。后来,随着殷商的灭亡,周朝的建立,周人的东进,新的政治中心的形成,昔日作为方言的zhi音上升为官方的标准音。
江苏常熟方言中,亦将猪读做zhi,可作为岐山周人将shi读zhi的证明。
据史料记载,周始祖古公亶父,有三个儿子,老大泰伯,老二仲雍,老三季历,季历有个儿子叫昌,也就是后来的周文王,古公亶父觉得昌很有才气,所以对昌十分宠爱,常对人说:“继我业者昌也。”因此古公亶父很想把王位传给姬昌,泰伯和仲雍理解父亲的心意。兄弟两以到南方采药为父亲治病为由,离开了岐山,来到江苏常熟一带。他们披荆斩棘,不仅开发了常熟,也把岐山的音韵带到了常熟。
2.关于猪读zhi的猜想与论证
自周至汉,中国的政治中心一直在陕西,所以zhi音一直居于雅音的地位。史马迁在《史记》高频用彘,即为明证。这一时期,彘字对应zhi音,实现了岐山话中书面语与口语的最完美统一。而较荒蛮的南方乡野,在读官方标准语zhi音时,又发生了一次转音,转读为zhu。这一乡野或民间的方言读音,逐渐与自西汉开始出现的豬字,对应起来。
三国以后,随着豬字成为书面语的主要用语,zhu音也逐渐取代zhi音,由方言上升为官方标准音。当zhu音成为官方标准音的时候,岐山境内却顽强地保留了zhi音,这一曾经的官方雅音,再次成为方言。不同的时,先周时期的方言zhi音,对应的是豕字,而现在的方言zhi音,对应的是猪字。
作者:杨彩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