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凌叔华是中国现当代女性文学史上“新闺秀派”的代表作家，曾被鲁迅称为“高门巨族的精魂”。她的小说不同于当时五四女性作家对“叛逆女儿们”的书写，而是以温婉、淡雅的笔调刻画了女性的婚恋生活和矛盾心理。其中《酒后》和《花之寺》分别是她的成名之作和小说集书名，这两篇作品都描写了新式婚姻中女性的情感波澜以及对自我情欲的探求，展现了新时代女性主体意识的坚守，在追求平等和谐的两性关系时又能超越枯燥的婚后生活，对婚姻进行调适，增添趣味，使婚姻生活时时生长、时时更新。
关键字：凌叔华 《酒后》《花之寺》 女性主体意识 婚姻生活
19世纪末20世纪初是一个酝酿着新变的时代，“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到来犹如惊天巨雷般；震醒了正在沉睡着的老中国的儿女们。于是，在社会各个领域内都掀起了一场又一场的变革，其中以文学活动最为激烈。陈独秀、李大钊、鲁迅、胡适、刘半农等人积极参与文学的变革，他们都是贯通中西的学者，以西方个性主义和民主、科学等人文思想为武器，强调“立人”的思想；批判中国文化中落后的封建意识，抨击封建伦理纲常、三从四德等对女性的钳制，“两千多年始终蜷伏于历史地心的缄默女性在这一瞬间被喷出、挤出地表，第一次踏上了我们历史那黄色而浑浊的地平线。”[1]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人权独立、个性解放等思潮的影响下，备受男权压抑和封建迫害的广大女性的命运发生了巨大而深刻的变化，一大批知识女性率先冲出闺阁、家庭，积极投身于社会公共空间。凌叔华正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进行她的文学书写，开始为那些困于深宅大院的女性言说，开始走上追求女性独立自主的道路。

一、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颠覆传统“妻性”的道德束缚
在过去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发展中，一直都是以男权文化为核心来建构社会价值体系的，女性始终处于社会的边缘地带，从未进入到社会主流话语的行列中来；她们是一群“失语者”，没有言说的权利，没有表达诉求的途径，永远只能是被男权话语所描述、所定义、所塑造的“他者”形象。因此，她们的欲望被压抑，她们的自我被丧失，她们的主体精神被掩埋……她们的生存法则是“人伦之道”，恪守着毫无人性的等级尊卑制度，遵从着传统礼教中的“妻性”规则：“妇人，从人者也，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夫，天也，妻，地也；夫，日也，妻，月也；夫，阳也，妻，阴也。天尊而处上，地卑而处下，日无盈亏，月有圆缺，阳畅而生物，阴和而成物，故妇专以柔顺为德，不以强辩为美也”。[2]她们的生活是苍白的，她们的历史也是空白的；她们就像是男权文化体系中的一个玩偶，任由男性摆布和践踏。
作者：邓珊珊